作者|胡其鳴

飾演奧本海默的演員是基裏安.墨菲（Cillian Murphy）。他飾演的奧本海默可謂出神入化，簡直就是演活了真人。

貫穿影片的兩條主线

導演諾蘭在講述《奧本海默》的時候是用兩場聽證會把故事串聯起來的：

1.1954年針對奧本海默是否延期他的安全許可的祕密聽證會。

2. 1959年衆議院對艾森豪威爾總統提名斯特勞斯擔任商務部長（U.S. Secretary of Commerce）的公开聽證會。前者實際是由前原子能協會（AEC）主席路易斯.斯特勞斯（Lewis Strauss）操縱的。他指派的特別檢察官Roger Robb在聽證會期間針對奧本海默的政治傾向進行了非常不公平的攻擊，如果不給安全許可延期，這意味着奧本海默將失去衆多的福利：房子，汽車，研究經費…

斯特勞斯爲什么那么恨奧本海默呢？

影片中的描述是奧本海默不給斯特勞斯面子。1947年，已經是美國原子能委員會委員的斯特勞斯邀請奧本海默到著名的普林斯頓大學（Princeton University）擔任第三任IAS學院院長（Institute for Advanced Study, 前沿研究學院，由愛因斯坦等科學家發起）。但是被奧本海默拒絕了。不僅如此，當奧本海默和愛因斯坦的在池塘邊見面後，愛因斯坦離开時見了斯特勞斯也不打招呼，這事讓斯特勞斯耿耿於懷了很多年，認爲是奧本海默挑撥了他們的關系。在發展氫彈以及用WB-29偵察機監控大氣層核輻射等問題上奧本海默也公开與他作對，讓他認爲奧本海默不忠於自己的猶太核心力量。

揭露施特勞斯的科學家

在1959年對任命施特勞斯擔任美國商務部長的聽證會上，對施特勞斯在麥卡錫主義期間利用“恐共”迫害奧本海默和頂級科學家的事實進行最全面的揭露的科學家非大衛.希爾莫屬。希爾是美國原子物理學家，他參加了曼哈頓計劃，並積極推動反對使用核武器。飾演希爾的演員是雷米.馬裏克（Remi Malek），他因爲在《波西米亞狂想曲》中的出色表演獲得2019年奧斯卡最佳男演員獎。

影片中出現的“牛人”衆生相

布萊克特與玻爾

對於理科學生來說，《奧本海默》裏出現的衆多科學家簡直就是如雷貫耳！

布萊克特與玻爾

1925年，年輕的奧本海默在哈佛大學獲得化學學士學位後去了英國的劍橋大學，在著名的卡文迪什實驗室（Cavendish Laboratory）師從實驗物理學家帕特裏克.布萊克特（Patrick Blackett）。1948年，布萊克特因對雲室（cloud chamber, 也稱Wilson Cloud Chamber）和宇宙射线（cosmic ray）的研究而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此外，布萊克特還證明了放射性可以導致核裂變以及反物質（Anti-matter）。影片中，奧本海默的實驗室工作十分糟糕，他與布萊克特的矛盾非常深。當奧本海默提醒他們要去聽著名的物理學家玻爾的演講時，布萊克特甚至讓他留下來做完實驗再去。於是就有了奧本海默把氯化鉀注射到青蘋果裏的那場戲。而第二天早晨，奧本海默衝進實驗室時見到了正在與布萊克特交談的著名物理學家玻爾（Niels Bohr）。

提到玻爾的名字，一系列與他名字有關的事件就會躍然紙上：1922年因原子結構及原子輻射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量子力學奠基人，哥本哈根學派（也稱哥本哈根詮釋，Copenhagen interpretation），玻爾-愛因斯坦之爭（Bohr-Einstein debates）, 量子糾纏…

玻爾見到奧本海默後就說，“你就是昨天那個唯一提出尖銳問題的聽衆。你以前也聽過我的演講，也提過同一個問題，爲什么”？奧本海默回答，“我對你以前的回答不滿意，但是這次好多了“。玻爾顯然已經與布萊克特聊過這個學生。布萊克特說奧本海默的數學要想成爲物理學家還不夠。他告誡奧本海默，“在你沒有准備好對付蛇之前，不要搬开壓着它的石頭”（you can’t lift the stone without being ready for the snake that’s revealed），這句話的含義是，你一旦引蛇出洞後，就要有足夠的手段對付它。玻爾說，（根據你的提問）看來你已經做足了准備，你應該離开劍橋，去一個能讓你自由思考的地方。建議他去德國的哥廷根大學（University of Göttingen）和馬科斯.玻恩教授學習量子力學理論，並愿意給玻恩教授寫推薦信。奧本海默兩年後以優異成績在德國的哥廷根大學獲得物理博士學位。玻爾意味深長地問奧本海默，“你識譜嗎”？奧本海默肯定地回答後，玻爾說，代數學就像是一張樂譜，你要學會像欣賞音樂一樣去聆聽它…

電影中閃回了奧本海默在德國期間不僅認真聽玻恩教授的課，還去歐洲各博物館欣賞繪畫(有一幅畫是巴黎畢加索博物館的“Seated Woman with Crossed Arms”，這是畢加索1937年的作品，因此不應該是奧本海默1925-1927讀博時期可以看到的)，讀T.S. 艾略特的詩集《荒原》（The Waste Land, T.S. Eliot, 1948年因《四個四重奏》Four Quates，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伊西多.艾薩克.拉比（Isidor Issac Rabi）

在對奧本海默的祕密聽證會上，特別檢察官Robb想盡辦法要把奧本海默往“親俄”和“親共”方向引導，特別不懷好意地問他你是否認識很多“俄羅斯科學家”？奧本海默的回答是否定的，並說在德國哥廷根大學博士畢業後他搬去了荷蘭的萊登（Leiden），在一次用荷蘭語講學時認識了出生在波蘭的美國物理學家拉比。後來拉比一直跟隨在奧本海默的身邊。這拉比也是大牛人，“核磁共振”就是他發明的！他因此獲得1944年諾貝爾物理學獎。

伊西多.艾薩克.拉比（Isidor Issac Rabi）

維爾納.海森堡（Werner Heisenberg）

維爾納.海森堡（Werner Heisenberg）

電影中，在开往蘇黎世的火車上，拉比與奧本海默成了摯交。他讓奧本海默要特別注意一個叫海森堡（Werner Heisenberg）的德國物理學家。海森堡是著名的理論物學家，與奧本海默同出師門馬科斯.玻恩，比奧本海默早幾年獲得博士學位。他在量子力學方面的成就讓他獲得了1932年諾貝爾物理學獎。二战期間，他領導的科學家小組幫助納粹德國研制原子彈。至於德國爲什么沒有造出原子彈有很多說法，其中之一就是海森堡和他的科學小組故意拖延了原子彈的研制。

在蘇黎世大學，奧本海默和拉比一起見了海森堡。海森堡問奧本海默，你爲什么要回美國？那裏沒人重視量子力學。奧本海默回答，正因爲如此我才要回去那裏推廣量子力學。此後，奧本海默再也沒有見過海森堡，但是在二战期間，雙方一直都在較勁看誰最先造出原子彈。

歐內斯特·勞倫斯（Ernest Orlando Lawrence）

歐內斯特·勞倫斯（Ernest Orlando Lawrence）

奧本海默回到美國後在加州理工大學和柏克萊大學擔任助理教授職務。當時的年薪3300美元，相當於今天的75000美元。在柏克萊大學，他的教室緊挨着勞倫斯的實驗室。勞倫斯當時正在建造世界第一台高能粒子回旋加速器（Cyclotron）。這項工作讓他贏得了1939年諾貝爾物理學獎。

兩人第一次相遇時，互相都聽過對方的名字。寒暄後，勞倫斯問奧本海默你來這裏是講學還是授課？奧本海默說是授課，講量子力學，但是只有一個學生。這個學生就是後來的美國物理學家喬萬尼.羅斯.樓瑪尼茨（Giovanni Rossi Lomanitz）。後來，勞倫斯發現在奧本海默的教室裏有很多左翼的活動，於是他警告奧本海默要把這些政治群體活動移出教室。

當報紙上說德國科學家利用中子轟擊分裂了鈾核後，奧本海默大驚失色，在黑板上計算後說“不可能呀”？這時勞倫斯笑着告訴他，旁邊的實驗室裏，一個年輕的研究員阿爾瓦雷茨已經把這個實驗復制成功了！路易斯.阿爾瓦雷茨（Luis Walter Alvarez）後來也參加了曼哈頓計劃。他於1968年因對基本粒子物理的決定性貢獻，特別是因他發展了氫氣泡室技術和數據分析方法，從而發現了一大批共振態，獲得了1968年諾貝爾物理學獎。

奧本海默對年輕的阿爾瓦雷茨說，你知道全世界的科學家在得知了核裂變的方法後會立即想到什么嗎？核彈！

勞倫斯非常欣賞奧本海默的才華，但是看到他一直因爲和工會的左翼份子混在一起而得不到政府軍工領頭人布什（Vannevar Bush）的信任，於是很嚴肅的警告他必須離开左翼份子們。也正是因爲奧本海默疏遠了左翼份子，才使他最終領導了制造原子彈的“曼哈頓計劃”。

曼哈頓計劃

曼哈頓計劃由美國軍方的Vannevar Bush領導的科技研發辦公室領導。在祕密確定了制造原子彈的計劃後，這個計劃的領導人交給了萊斯利.格羅夫斯中將（Leslie Groves, Lieutenant General）。

布什和理查德.托曼

萊斯利.格洛夫斯中將由馬特.得蒙（Matt Damon）出演。萊斯利中將不僅有着工程師背景，而且是一個能幹事的猛將。他領導了爲國防部4萬名員工建造五角大樓的工作。

當格羅夫斯面試奧本海默時，奧本海默問是誰推薦的他？格羅夫斯說是理查德.托曼（Richard Tolman）推薦的。托曼博士是美國著名的數學物理學家，他和奧本海默都是加州理工學院的教授。最後，格羅夫斯中將選擇了“連漢堡店都开不好”的奧本海默擔任了曼哈頓項目的主任。

招兵买馬

奧本海默上任後，立即將各大牛人招入麾下。這裏有後來被譽爲“氫彈之父”的匈牙利-美國著名的理論物理學家愛德華.泰勒（Edward Teller），數學物理學家漢斯.貝特（Hans Bethe）和理論物理學家理查德.費曼（Richard Phillips Feynman）。

泰勒博士在曼哈頓計劃工作時發現利用原子彈可以引爆威力更大的氫彈，並極力勸說奧本海默接受他的計劃。遭到否定後，泰勒博士撂挑子，他的工作由貝特博士接手。泰勒博士後來在對奧本海默的聽證會上做了不利的證詞，結果在科學界很受排斥。大家認爲他太狡詐，善變。奧本海默爲了穩住泰勒，在曼哈頓計劃期間每周與他單獨見面，闲聊物理方面的研究項目。

漢斯.貝特博士出生於德國，是猶太人。爲了躲避納粹的迫害，他來到了美國。他在1938年解釋了爲什么恆星能夠長時間向外釋放如此之多的能量而在1967年獲得了諾貝爾物理學獎。愛因斯坦也了解貝特博士的能力。當奧本海默拿了泰勒的氫彈計算公式去見愛因斯坦時，他告訴他目前的計算工作交給了貝特博士。

理查德.費曼是美國著名的理論物理學家。由於他對量子電動力學的貢獻，於1965年與朱利安.施溫格（Julian Seymour Schwinger）和朝永振一郎共同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

恩裏克.費米（Enrico Fermi）意大利裔的美國理論和實驗物理學家。他因研究中子轟擊產生的感生放射性（Induced radioactivity）以及發現超鈾元素（Transuranium element）而獲得1938年的諾貝爾物理學獎。曼哈頓期間他設計制造了世界第一個核子反應堆（Nuclear Reactor），芝加哥1號。

愛德華.康登（Edward Condon）影片中一個說話都哆嗦的角色是康登博士，物理學界的大牛人。他後來擔任過美國標准協會的主任和美國前沿科學協會的主席。在影片中，曼哈頓計劃的最高領導格羅夫斯將軍對他不遵守保密隔離條例而大罵粗口。而實際生活中，在战後麥卡錫主義期間，他受到了FBI局長胡佛的殘酷迫害。而起因居然是因爲他的夫人與波蘭大使的夫人及幾個波蘭使館參贊說了話，就被懷疑是蘇聯的間諜。

哈康.舍瓦利耶事件

1937年，奧本海默在柏克萊大學參加了一個周末聚會，認識了另一個柏克萊大學的語言學教授哈康.舍瓦利耶（Haakon Chevalier）。他後來在紐倫堡審判納粹战犯時擔任過翻譯工作。舍瓦利耶回憶說，那個聚會場所就是美國共產黨在柏克萊大學的分部。舍瓦利耶長期訂閱共產黨機關報《人民的世界》，毫不隱瞞自己的左派傾向。他和奧本海默的關系非常好，甚至在奧本海默第一個孩子出生後，妻子患產後憂鬱症時，他替奧本海默夫婦長期護養孩子。

所謂的“事件”是指1941年，舍瓦利耶向奧本海默透露，一個叫喬治.艾爾騰頓（George Eltenton）的英國物理學家有間諜嫌疑，跟他抱怨美國沒有向蘇聯科學家分享任何有關原子彈研究的資料，如果有人愿意，他可以“幫忙”。但是奧本海默直到1943年才親自向安全部門舉報，並長期隱瞞了舉報人是舍瓦利耶。這件事直接導致了國家安全委員會收回了奧本海默的安全許可。

奧本海默與Jean Tatlock

在柏克萊的一次周末左翼聚會上，奧本海默遇見了心理學家，共產黨員，簡.塔特羅克。哈康.舍瓦利耶（Haakon Chevalier）介紹奧本海默是一個同情左翼的人，但是還沒有入黨。塔特羅克說，那是他還不了解黨。奧本海默說，我讀過《資本論》三卷算了解嗎？舍瓦利耶說那你比絕大多數黨員都懂得更多了。奧本海默說，我覺得這著作有點浮誇，只能算作一種思考。比如財產所有者（Ownership）都是竊賊。但是塔特羅克更正他，說書裏寫的是財產(Property), 兩者不能等同起來。奧本海默說我讀的是德語原著，可能是翻譯有不同的理解吧… 在奧本海默的家裏，塔特羅克翻奧本海默的書架時，奧本海默开玩笑說，我這裏沒有弗洛伊德（Freud）或者楊格（Jungian）的書（兩者都是精神分析心理學的祖師爺）。塔特羅克抽出一本梵文書（Sanskrit）讓奧本海默讀，“現在我變成了死神，世界的毀滅者”（And now I am becoming death, Destroyer of Worlds）。她完全被奧本海默的博學所徵服，兩人迅速墜入愛河。

奧本海默與夫人凱蒂

奧本海默和塔特羅克分手後，在加州理工學院的聚會上認識了曾經的共產黨員和激進的學生凱瑟琳.普寧（Katherine Puening），小明凱蒂（Kitty）。凱蒂此前有過三段婚姻：第一次持續了幾個月，是凱蒂發現丈夫有同性戀癖好後宣布婚姻無效。第二段婚姻是與一個西班牙共產黨員和工會主席。這位丈夫在參加西班牙內战時陣亡。搬回美國後，1938年她和加州理工學院的醫學研究院理查德.哈裏森（Richard Harrison）結婚。然而一年後她就與奧本海默鬧出緋聞。當她發現自己懷孕後，向哈裏森提出離婚，最後由內華達州法院批准。

奧本海默與愛因斯坦

影片中有兩場奧本海默見愛因斯坦的戲（不包括愛因斯坦在臆想中的出現）。

第一次是战後，當時任美國原子能委員會（AEC）主席的斯特勞斯邀請奧本海默去普林斯頓大學擔任著名的第三任IAS學院的院長。在參觀普林斯頓大學時，奧本海默在池塘邊見了愛因斯坦，然後就有了愛因斯坦離开時沒有理會斯特勞斯的記恨。這一點在斯特勞斯擔任商務部長的聽證會上得到了印證。他說肯定是奧本海默說了他的壞話。而實際情況是，奧本海默與愛因斯坦分享了他對原子彈毀滅人類的擔心，愛因斯坦心事重重離开時根本就沒注意到斯特勞斯。

第二次是在曼哈頓計劃期間，因爲泰勒博士提出了殺傷力更大的氫彈方案，於是奧本海默去見了愛因斯坦，想聽聽他的意見。當時，愛因斯坦正在和庫爾特.哥德爾博士（Kurt Friedrich Gödel）在普林斯頓的樹林中散步。哥德爾博士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邏輯學家之一，也是數學家和哲學家，維也納學派的成員。讓他出名的學術成就有哥德爾不完備定理，哥德爾距離函數，中間邏輯等。而有關他最爲膾炙人口的故事是他說發現了美國憲法中有一個漏洞，壞人可以利用這個漏洞成爲獨裁者。當美國移民局通知哥德爾去參加加入公民的考試時，愛因斯坦怕喜歡鑽牛角尖的哥德爾的行事作風影響他的公民資格考試，於是就和著名的經濟學家奧斯卡.摩根施特恩（Oskar Morgenstern）一起去陪他參加公民考試。幸虧考官認出了愛因斯坦，所以當哥德爾滔滔不絕地回答考官的問題“美國是否會出現希特勒那樣的獨裁者”時，考官及時打斷了他，並讓他順利成爲了美國公民。

電影中也借愛因斯坦的口簡述了哥德爾來美國後患了憂鬱症和強迫症，他總是懷疑德國法西斯在美國追殺他，在他的食品中下毒。後來，當他的夫人患病無法替他“試喫”食品後，他最後死於營養不良的絕食。

這次見面時，愛因斯坦明確地跟奧本海默說，這是你面對的問題，不是我的問題。

一些細節

諾蘭導演屬於“學者型”導演。他在一切細節中都力求完美。

例如，爲什么原子彈的外皮像個足球？這實際是曼哈頓計劃中科學家和數學家的一項重大發明成果（內爆機制，Implosion Mechanism）它可以非常有效地解決核裂變瞬間壓縮後向各個方向傳遞能量的問題。

另外，諾蘭導演也使用了今天網上流行的“凡爾賽”手法：一次奧本海默和工作人員進入試驗場的時候，從後面追上來一個年輕女子莉莉.霍尼克（她是隨丈夫唐納德.霍尼克博士來到Los Alamos來的）。她大聲告訴奧本海默，人事部問她是否會打字（奧本海默盡可能安排家屬做雜務以減少基地的开支）？但是哈佛大學化學研究生課程裏沒有打字這個課程呀！（“凡爾賽”的高級版本）於是奧本海默立即把她安排到了鈹研究小組。

奧本海默的一生充滿了傳奇。電影《奧本海默》裏還有很多其它的隱喻，有時間我們再慢慢細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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