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談《我本是高山》爭議,在批判與贊譽之間,到底哪個更重要

2023-11-21 20:00 admin


11月21日,離院线電影《我本是高山》全國上映還有最後三天時間。圍繞這部電影展开的網絡爭議卻此起彼伏。有讀者問我怎么看這些爭議。我也是被逼迫着看,才知道,原來一部傳記片還能引發爭議的。

以下,是我查閱到的《我本是高山》的爭議,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爭議,若我的查證不正確,還望大家糾正一下。

爭議緣起。院线電影《我本是高山》在點映環節,有影迷批評該片當中的部分內容失真。批評的點,主要是支撐女主這么做的精神動力,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亡夫。另一個被批評的點,影片當中出現了大山當中酗酒的女人,部分影迷認爲,原型角色是酗酒的男人,不是女人。

爭議地擴大化。好像是有一些專業的媒體介入到了這部電影的爭議報道當中,支持電影,並且認爲這些批評該片的人,屬於故意帶節奏。一下子,很多網友興奮了,开始批評這些站隊的電影媒體。

目前的爭議。經過幾天的沉澱之後,我們能看到的目前的爭議,好像已經離开了電影《我本是高山》本身,而來到了對於媒體爲電影站隊的問題上。爭議來,爭議去,其實爭議成了網絡樂子本身,過幾天,大家也就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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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理性談論爭議”的言語當中,有一句特別有趣的話:對於一部電影有爭議,至少應該看完了電影本身再去爭議才是。

我不太同意這個看法。如果這個看法真的可以達成共識的話,那可能後續會意味着更多的麻煩。比如說,一部院线電影,爲了調動更多的影迷入場觀看,會故意制造大量的、此起彼伏的網絡爭議。如果網友們都秉持着參與網絡爭議話題就必須先看電影的原則的話,那參與網絡爭議的話題成本,就被提高到了38元的單張電影票的平均票價上。

理性參與爭議話題的討論,需要有一個雙方負責的機制。第一方,是批評方。對於《我本是高山》的批評者,需要站在有理有據的角度上,拿出真正的論據材料來,對這部電影進行有的放矢的批評。第二方,則是《我本是高山》的編劇導演和主創方,需要正面回應影迷們的這些批評。比如,支撐女主信仰的問題。比如,爲什么是女性酗酒而不是男性酗酒的問題。等等。

如果大家都圍繞論點、論據和論證這“議論文三要素”展开的話,其實,大量的電影爭議都可以越辯越明,而不是目前這種快成熟糊塗账的狀態。而隨着大量論據材料的進入,尤其是電影主創方論據材料的進入,網友們是不需要先觀看影片,才能參與爭議話題的。因爲這些論據材料本身,就可以支撐論點。過分強調只能先看電影,才能參與爭議話題,則更像是營銷話術。

咱們當下影視交流當中的很大的短板便是,編劇導演會“罵大街”,但不會拿着影視劇作品當中的論據材料去認真回應批評。比如,前陣子,我批評某個“熱播”的都市律師題材的懸浮劇,指出了劇作當中大量的常識錯誤、司法錯誤。編劇不是認真回應這些“錯誤”,不是用論據材料證明這些錯誤不存在,或者大方承認錯誤,而是造謠說我詛咒她早死。

咱們影視工作者們真正應該趕緊培養起來的能力便是,面對影迷、觀衆有理有據地質疑、批評的時候,能夠有理有據地回應,尤其是依靠影片、電視劇自身的內容作爲論據材料,證明自己是對的,觀衆、影迷是誤解的等等。缺乏這個能力,就容易陷入到“罵大街”、“造大謠”的狀態當中去。越“罵大街”,網友們越不买账了。

以上,是我對《我本是高山》這部電影面對的網絡爭議的個人看法。以下,則是我對《我本是高山》這部電影本身的看法。

先說一個和這部電影無關,但也可能有一些相似之處的地方。院线電影《喊·山》上映之後,我看完了電影之後,給這部影片找出了十幾處錯誤。比如,八十年代的山西山區,不會頓頓喫大米飯,我們那,不種大米。比如,當年,在山西山區,死個人,賠償真的不會好幾萬。等等。

《喊·山》爲什么會出現十幾個錯誤呢?我過後認真想了想,其實是編劇導演楊子屬於早早就去了國外生活,造成他對中國文化本身,尤其是中國鄉土文化本身,非常默然。面對着十幾個錯誤,楊子導演怎么做的呢?——我被他的工作人員請出去了。我想,《我本是高山》的編劇導演,是不是陷入到了楊子一樣的狀態當中去了呢?

《我本是高山》這部電影,不太容易處理。爲什么呢?因爲這部電影是喫不准自己屬於批判型電影,還是贊譽型電影的。張桂梅校長這位原型人物的故事,表面上看,是贊譽的、歌詠的,是肯定張校長幾十年來爲女性學生謀求教育權利的付出的。但是,張桂梅原型背後真正的情感價值、社會學價值,是我們這個時代,終於有能力重新審視女性受教育的問題了,敢於直面當年不能直面的問題了。

把“張桂梅”放在八十年代、九十年代,我們這個社會可能依舊沒有直面的能力。爲什么呢?因爲我們這批父母,就是張桂梅校長所反對的。當年,我們這批父母,就是反對女孩子受教育的。寧可讓女孩子當未成年童工,也不讓她們去上學,接受完九年義務教育,當年,就是有父母持有這種看法。當年,我們說“張桂梅”對,可能大量的這類父母是反對的。

如今,我們這個時代,終於進步了。張桂梅對!可以達成共識了。所以,圍繞“張桂梅”展开的電影、電視劇都出現了。最應該在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出現的“張桂梅式”的影視劇,未能在當年出現,只能在如今出現。影視劇本身,其實已經屬於落伍的歌詠式了。

放在當下,這種歌詠本身,就意義不大了。而批評與批判,則更具備堅韌的力量感。所以,要講好“張桂梅”的故事,最應該直面的是國民性問題——我們當年,何以如此?這種女孩子不用讀書、只用換錢的價值觀,是何以形成的?

影視劇創作,首先是哲學工作,是編劇用哲學社會學的思維去思考時代和時代內容,然後,用自己的思考結果來回補社會與時代。當一部影視劇作品,一門心思地只會歌詠的時候,它也就沒啥價值可言了。《我本是高山》有沒有哲學社會學的思考呢?若是有,面對當下的爭議,編劇導演最好的回應方式,就是抓緊寫一篇小作品,用影片當中的論據材料,來證明自己思考的成果是什么。若是沒有這份思考,編劇導演則不妨大大方方地承認,他們就是用歌詠來沽名釣譽。(文/馬慶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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